不过,近几年他并没有休年假的打算,他认为自己才刚刚工作,不想让领导觉得不能吃苦,没有“奉献精神”。而且,科室分工十分明晰,每个人都负责不同的内容,要是休假,自己的活儿别人也不能替,累积的工作又够加几天班。


  “计件制绑定了收入,收入又绑定休假”


  在北京市朝阳区东五环外一家工地搅拌混凝土的张小安,是本报记者追踪的报道对象,已过五旬的他,仍在工地干体力活,一天130元,“干一天活拿一天钱,休假就是不来干活呗,不来干活就没钱呗。”


  虽然早在2008年就从记者口中知道带薪年休假的事儿,他仍然在点燃一根烟后朴实地说,“姑娘,你说的这些都不现实,年纪大现在好多人都不愿意让我们干活了,找活都不容易了。”


  因此对于张小安来说,别说年休假,甚至周末都没有,一年唯一的假期就是春节以及休工期。


  张小安的一个女儿作为河南村子里“有出息”的典型,已经上到大学三年级,“听说毕业花费很大,俺闺女要是念研究生,还要供啊。”张小安的妻子在家务农一年下来盈余不足3000元。张小安不得不继续在外打工,没有技术的他还坚持挑收入相对高的体力活。


  2012年,全国就业人员达7.67亿人,其中城镇新增就业1266万人,像张小安这样的普通的劳动者,建起了一座座高楼,生产出一件件商品。然而,在加工装配生产线、建筑队等劳动岗位上,计件工资、按日结算工资成了行规。这些靠自己双手获得收入的普通劳动者,要想获得相对满意的收入,只能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对他们来说,“工资”死死捆绑了他们的“休假”。


  罗清华是60后,十几岁就去广东打工,是第一代“打工妹”。在毛纺厂工作的她,这些年每天要雷打不动地工作10个小时。如果碰到“订单纷飞”的旺季,周末也要全部用来加班。遇上订单稍少时,则可能一周有一天休息时间。“活不累,但是做毛纺特别费眼睛,坐那一坐好几个小时。”


  去年罗清华的工厂内迁至她的家乡湖南,她在家门口上班了,可是,收入却让她高兴不起来,按件算钱,基本上一般人8小时内干的活只能拿到不到2000元钱。显然在物价上涨的今天不够开支,因此,加班费是月工资增加的大头。


  “都是在家也挣不到多少钱的女人,都愿意加班,”因为行业不景气,罗清华说,“在我们厂,加班是要排资论辈的。有限的加班名额一般只分给老员工。”


  对于休假,罗清华只知道请假就少干活,少干活就少算钱。她只盼着加班:“周六、日最好可以加班8个小时,国家法定假日加班就更好了,3倍工资!”


  “可别休假不成反倒丢了饭碗”


  2012年,一项全国调查显示,不完全统计我国私企中仅六成职工表示其单位按照或高于国家现行标准执行带薪休假。而在行政机关,这一比例达到98.2%,在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和外资企业,该比例也分别达到了97%、96.5%和95.4%。与国有企事业单位相比,私营企业成为职工无法带薪休假的“重灾区”。


  4月20日,已经晚上九点,但是位于北京市朝外SOHO的一间办公室内,讨论却是热火朝天。为了赶一个设计稿,小邓已经和同事奋战了几个昼夜。正在加班的几个人,拿着设计方案各抒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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