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直到找来心理专家,周岩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从那时起,她房间就多了一个存钱罐。


  “外人面前,她通常表现的若无其事,但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怕。”周母说。


  病房窗户是钉死的,只能开一条缝。周母说,那是因为女儿害怕有人爬窗害她。平时,周母离开病房,周岩会将房门反锁,直到母亲回来,叫一声“小猪,开门”,她才把门打开。“现在好多了,只有晚上才会这样。”周母说。


  周岩现在还是会经常做噩梦,至今,只有一个噩梦让她真正揪心。“梦到我妈在一场火灾中,因救人牺牲了。”梦里,她放声大哭。醒来后她才发现,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我盯着我妈看了好久,觉得很不真实。”那次之后,周岩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比妈妈在她身边更重要。


  母爱


  搬到北京后,医院成了周岩和母亲的家。周父则回到合肥上班。


  每天早晨7点半,周母准时叫醒女儿。早饭后,她便给女儿搽药。通常搽药需要两三个小时,每一块疤,都要一点点按摩。搽的时候,力度要控制好,太轻,药物不易吸收,太重,周岩会疼。


  周岩床头,挂着一个圣诞老人和圣诞袜,那是平安夜那天周母买的。她将一个苹果形蜡烛放进袜子,给女儿制造一个惊喜。周岩说,这是17年来,母亲第一次送她圣诞礼物。


  说起往事,周母忍不住流泪。周母常想,如果事发当天她没有上夜班,事情可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尽管后悔,但她仍告诫女儿,“不要恨,恨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狭隘”。


  晚上,周母给女儿洗澡。她将水调到最小,拿着水龙头靠近女儿,慢慢将身体淋湿,不用沐浴露,“淋的时间不能长,不然她会疼”。


  希望


  周岩半跪在椅子上,两手按在墙上,每按一次,她都眉头紧锁。之后又将两手稍握,坐在屁股下面。“这样可以有利于手指功能恢复。”如果锻炼太猛,手、胳膊和肩膀都会起水泡,疼痛难忍。她一边锻炼,一边跟记者交谈,时而开心大笑,时而睁大眼睛,用力思考。


  床头的地上放了两摞书,一转眼,周岩已经在病房里上了半年多的课。


  “上课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周母说。医生也很支持,“拿笔也可以锻炼手指。”其实,周母想寻求一种希望。


  跟其他同龄孩子的家长一样,现在,周母每天督促女儿看书、做题。语数外的老师隔一天来给周岩上一次课,但并非每次准时。周岩会准备一些不懂的题目,等老师来了当面询问。


  老师时常鼓励她,好好学,考个名牌大学。“学生会是什么?学生会主席到底是做什么的呀?”跟很多同龄高中生一样,周岩对大学生活很向往。


  刚到北京,周岩不愿出门,也不见人。如今,她不但跟同一楼层的医护人员熟稔,还经常和他们聊天。偶尔,周岩会自己走到护士站,“她们就喜欢摸我的头,再摸摸肚子,然后叫我小猪、小猪,又长胖了。”周岩看看母亲,露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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