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霞的尸体在逝去后3个小时就直接火化了,4月10日下午,当张仕文在哥哥姐姐的陪同下将骨灰带回家的时候,等在那里的韩霞父母痛哭失声,张仕文心里再难受也还是听着他们不断的埋怨:“女儿交给你,你就这么给弄没了。”
“韩霞长得很漂亮的。”张仕文拒绝了王华武让记者看看照片的要求,但他也说自己妻子长得好看。张仕文退伍后没有回到农村,就在县城里找活计。2003年,与经人介绍认识的韩霞结婚,韩霞一直在一家电器厂打工做配件,每个月收入刚刚1000元出头,而张仕文主要是在工厂做保安,一个月收入也就是2000元。2011年,孩子快要上学的时候,两口子下决心借了一部分钱花27万多元买了别人一处50平方米的拆迁安置房。由于韩霞有一点抑郁症,孩子上学这两年,她就每天在家里接送孩子上下学。一家人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每天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还是让张仕文颇感满意的。
无论当面还是在电话中,张仕文都多次向记者询问:“我们的治疗费能不能退给我们呀。”
“这下是人财两空了。”这是张仕文的姐姐反复念叨的一句话,记者找到他们一行的时候,他们刚从中大医院医务科出来,他们想跟医院协商,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能把所花费的11万元医疗费退给他们,这些钱中很大一部分是从亲戚朋友那里凑来的。
记者在重症医学科门外看到一张贴在墙上的“住院患者费用总额、余额一览表”,时间是4月9日14点20分,上面清晰记录着十几个病人的费用情况,其中住院号0000457928患者韩霞剩余金额为负277791.65元。程守勤说:“为这名患者,我们每天的隔离服费用就是2000多元,这都没计入患者费用,即便这样,医院也已经垫付了近30万,这笔费用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由医院负担。家属还要求退费,我们医院怎么能接受呢?”
就记者了解的情况,H7N9重症患者每天的治疗费用基本上都在1万元以上,对于很多患病家庭,这确实是一笔很难承受的费用,南京就出现了两例为治病要变卖房产的家庭,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房子无论压多低的价格也还是没有人敢于问津。
南方某媒体所做的调查显示,支持H7N9免费治疗和建立后遗症救助基金的人数,分别达到93.73%和91.88%。但是,中山大学岭南学院财税系教授林江代表的另一派观点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目前的H7N9病患都是散发病例。而散发病例是个人卫生事件,人传人的流行病才是公共卫生事件。“如果一个人得了H7N9禽流感,政府就拿公共财政为他治病,等于用其他纳税人的钱为一个人看病,这对整体纳税人来说不太公平。”
其实,从H7N9病毒确认之初,国家卫计委就一再强调,“严禁因费用问题延误救治和推诿患者”。近日又进一步提出了治疗费用的解决方案:把H7N9禽流感加入医疗保险的报销行列,同时,医疗合作基金也提供相应的保障。
面对变异的禽流感,面对金钱,按一名医务人员的说法是:“利益各方都应该理性看待,什么都可以改变,但不应该改变的是善良的人性。”
禽魔离我们有多远
张仕文一再向记者强调,不要把家里的住址等信息写得过于详细,他得到的反馈好像他们的状况已经开始让别人担心,而他更担心,“孩子会被歧视,会不让她上学”。
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根据,此前,南京市一名H7N9感染者许某的丈夫希望卖房救妻,然而,许某的姓名、详细住址,以及发病和治疗过程被人在微博上公布,他们全家因此遭受“歧视”,“30多万买来的房子1万块也没人要”。而另一户外来人员的家属更是遭到了小区邻居们“一致”的隔离和排斥。
记者经过对治疗医院以及江苏省卫生厅的多方采访,得到的一致看法是:了解和防护更胜于单纯的恐惧和猜疑。
新型禽流感病毒H7N9发布之初,国家卫计委就一再强调,没有出现人传人的情况。就记者的调查,这样的表述,在很大程度上制止了恐慌情绪的产生。但持续不断增长的病例,还是令人们的内心一次次震颤。
上海关闭了所有的活禽市场,南京出台了严厉的活禽捕杀规定,但两地的感染者还在持续增加。4月13日,北京出现首例感染者,病毒跳出了盘旋多日的长三角四省市,加大了危害的范围;同日,上海已故病患的丈夫也被确认感染,但没有证据表明这是人传人的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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