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医院专门成立的救治组,由中国著名重症医学专家、中华医学会重症医学分会主任委员、中大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邱海波博士领头,主攻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感染性休克及其导致的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基础和临床研究的重症医学科副主任杨毅共同参与,由郭凤梅担任主治医师。


  在有创机械通气、肺复张等常规治疗措施也难以维持韩霞的血氧饱和度的情况下,到21点,救治组采用国际先进的体外膜氧合技术(简称ECMO,俗称人工肺)进行呼吸替代治疗,使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和氧供得以维持,并实现损伤肺的休息和保护。同时,又给予患者抗病毒、化痰、免疫增强、营养支持和其他器官功能支持与维护治疗。


  接到病危通知的张仕文此时已经彻底蒙了,他坐卧不安,但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能做点什么,他想知道,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还没有人能帮他解答。


  韩霞的病情总在波动,牵扯得郭凤梅们的心也难得安生。她根据病情变化随时调整着治疗的手段,21日由于患者出现心率加快、血压下降的感染性休克,采用了ECMO联合高频振荡通气,22日缓解后又调整为常频通气,随后病情进一步恶化,后来又采用ECMO+俯卧位通气。


  在维持通气的同时,治疗团队也在紧张的寻找着病因,痰涂片、咽拭子监测等病毒检验每天都在进行。3月24日,痰涂片G-杆菌;3月25日,咽拭子检测回报流感病毒阳性;3月26日,痰培养回报鲍氏不动杆菌。然而实验室筛查排除了感染季节性H1N1和H3N2流感、甲型H1N1流感、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和“非典”、新型冠状病毒等已知病毒的可能。


  当郭凤梅们在积极寻找病毒的时候,更早出现病例的上海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新病毒的报告。


  据早期接触病例的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专家卢洪洲教授介绍,他们在进一步检测中,于3月20日初步认为患者可能感染新型流感病毒,3月21日即报告市卫生行政部门。3月22日按国家生物安全相关规定,由上海市疾控中心将标本送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3月29日下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送检的病例标本中分离到H7N9禽流感病毒。3月30日,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组织专家,根据病例的临床表现、实验室检测和流行病学调查结果,诊断患者为人感染H7N9禽流感确诊病例。


  在3月27日,卫生部专家组已经到中大医院会诊。在张仕文的印象中,到中大医院的这段时间,每天探视还能实实在在地到病床前看看妻子,虽然妻子插着很多管子不能说话,而且多数时候由于镇静药的缘故处于昏睡状态,但毕竟还能够看得真切。但3月28日开始,他只能隔着治疗室厚厚的玻璃探视了。


  张仕文看到,大夫们进去病房之前,总要在缓冲间里换上全套的隔离服,当H7N9正式发布时,其他两名上海感染者的早早离世令他更真实地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的神经总是处于紧张状态,这时候,亲戚们几次打到卡上的医药费也早已花完,虽然欠费,但医院已经没有再催促缴费,留给他的是漫无边际的等待,他总是在周边的绿地中打转,中午就在医院边的小饭馆吃份炒面,晚上弄碗面条;中午在医院的长椅上靠一靠,晚上也就睡在长椅上。每一次出现的死亡病例都让他心惊肉跳,他盼望着的就是每天15点探视时间,去隔着玻璃看一看妻子。


  “那些日子太折磨人了。”这是张仕文最深刻的记忆。


  郭凤梅说,她们从病人入院就有了院内感染监测和防控,病人进入空气隔离的负压病房后,十几个医护人员更是施行了三班倒的24小时不间断护理,“由于病人体重达到90公斤,身上又有各种管子,每次俯卧位通气治疗都需要至少6个人协同才能帮她翻过身,每天三四次,往往出病房的时候都是一身大汗。”


  每一例发病都会牵动郭凤梅们的心弦,尽管他们也还没能找到对抗这种新型的病毒快速恶化的有效手段,但他们是多么渴望能在他们手里出现奇迹。韩霞的肺损伤和休克并没有好转,还出现急性肾功能衰竭。


  生命在坚持中延续着,但最终,由于多器官功能损伤严重,韩霞再也等不到有效手段和新型药物的诞生了。


  张仕文当时正在医院楼下为手机充电,当他听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4点多了,他透过玻璃看到三四位大夫正在为妻子做复苏抢救,当大夫告诉他妻子心跳彻底停止的时候,他很久没有缓过神来。


  逝者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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