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韵诗是典型的港女,名字中的“韵”和“诗”皆是港人常用。唱了12年歌,她却未大红大紫,真正让她进入主流视野的只三件:一是和容祖儿的绯闻;二是在话剧《红楼梦》中饰演贾宝玉;三是公开同性爱的身份。


  日前,何韵诗携新专辑《共存》在大宁国际办签唱会。在演唱《共存》时,歌迷挥舞起彩虹旗——这是对她勇气的支持,也是对她争取平权的肯定。在与何韵诗的对话中,她希望这个世界多一点理解和包容,多一点欣赏眼光。


  她不是我们,但我们没理由不爱她。


  只为爱她的负责


  何韵诗是选秀出道,1996年,移居加拿大的何韵诗回港参加第十五届新秀歌唱大赛,一路杀到决赛,最终拿到了冠军。她很幸运,因为这是最后一届新秀歌唱大赛,第二年,这个比赛就换了名字。更重要的是,当时给何韵诗颁奖的是她9岁那年看了演唱会就深深喜欢上的明星——梅艳芳。梅艳芳也恰巧是第一届新秀歌唱大唱的冠军,从崇拜的偶像手里接过奖杯,这成为她后来拜师梅艳芳的一个契机。


  可直到2001年,何韵诗才推出第一张专辑,5年间的坎坷只有她能够回味,“这五年内,我有主持一些节目,帮师傅唱DEMO,还学了吉他,总之杂七杂八的事情做了好多”。


  因为性格倔强,她常被唱片公司雪藏,因为不喜浮华,她常被师傅梅艳芳训斥……在娱乐圈不红在别人是滔天大罪,在她,等了这么多年之后是淡然以对。何韵诗说:“我现在变得不一样,小时候真的很固执,有些想法非常坚持,很少有人可以说服我换个角度。但因为经历过一些挫败,比如自己花了很大力气去坚持的想法,到头来发现不是别人所要的,这一些打击让我真的明白了,凡事都有很多面,我看到这面,别人看到那一面。多沟通去明白别人的难处,真的是要有一些经历和成长才能学会的。不过,我也有坚持的,那就是如果我是谁的偶像,我就要示范给他们看什么是对错。纵然太多批评,太少欣赏,但我只想为真正爱我的人负责任。”


  全部给予是自私


  去年,何韵诗勇敢宣布出柜。“我的取向,不是我的选择,是天生的,我不是在宣扬,我是坦白,希望改变很多谬误,出发点不是要影响任何人。”然而,这“坦白”却让她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容祖儿。因为从2002年开始,她唯一的绯闻对象只有容祖儿。于是,有关情伤的报道铺天盖地……尤其是容祖儿转投刘浩龙怀抱后,何韵诗只留一句意味深长的“被信任的人一刀直插心脏”。


  何韵诗谈到了分手的经历,“过去的分手可能还是因为个性吧,真的要找一个完全和你合得来的人是不容易的,尤其是一段长的关系,爱情最初可以去盖过一些东西,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法一起成长,那也是很多恋人们会遇到的问题。本来是在一起走的,但后来一个人偏离了航道,人生想法和价值观不同,两个人很难继续”。


  何韵诗自认是不错的恋人,“这些年,爱情当然也有成长。我是一个表面固执,内在会经常检阅自己的人,真正固执的人不会反省自己的。我是嘴硬心软的,姿态上会很强硬,常常听到对方一句话,我表面不肯认输,但心里却会默想,到底是不是有道理。小时候是完全奉献自己的人,可现在看来,这是一种自私,你以为你对对方好就是要把全部给予,但是给予的过程没有考虑对方可以承受多少。全部丢出去,有些人真的接不到,那就成了压力。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你给就好,一定要去感受,对方需要什么,需要多少——那才是爱。现在比较明白了。”


  作为《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她对黛玉可没什么“好感”,“我觉得我不会选林黛玉。我不太能和很不开心的人在一起,偶尔不开心可以,但要是整个人像一块乌云,对我来说是比较惊恐的。黛玉就是有太多太多的不快乐,我比较想跟一个乐观的人在一起。另一个条件可能是简单一点吧,价值观、追求的生活、看待事情的方法、生命的目标要一致,我没办法和一个很注重物质的人在一起。我还蛮喜欢晴雯的,我觉得她很勇敢地做自己,她和袭人不一样,她不觉得自己是丫鬟就要认命,她会回嘴,看到不爽的事情会讲出来。其实在那样的环境里,这种性格很不简单,最后其实也害了她。”


  告诉歌迷做自己


  舞台剧《红楼梦》导演林奕华说,他第一次和何韵诗见面,是在一个全白色背景的餐厅里,当时一头短发的何韵诗戴着墨镜,穿着蓝色卫衣,隔了十几米慢慢走过来的时候,他觉得整个画面都在发光,“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是,非常干净。”林奕华被何韵诗的这种气质所吸引,在交谈过程中不断走神。后来思考将《红楼梦》搬上舞台时,林奕华就认定,贾宝玉除何韵诗之外,“不作他人想”。


  一演两年多,何韵诗决定喊停,宣布这两年会安分做音乐,10月将在红馆开唱。


  无论是演剧还是拍电影,歌手身份她始终割舍不掉。2010年,她带着第一张国语专辑《无名·诗》巡演到内地,场地都不大,但吸引的人却越来越多。这是她歌唱事业的一个分水岭,第一次发国语专辑就入围了台湾金曲奖最佳女歌手的奖项,这个奖项鲜有香港女歌手入围,得知喜讯的何韵诗哭到双眼红肿, “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入围台湾金曲奖最佳女歌手!”


  何韵诗很在乎“自我”,这也是她觉得和贾宝玉最像的地方,“出道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告诉我,作为一个女歌手应该怎么去表达自己,有些什么样的东西不应该表达。但我觉得一个人的一生,只是服务于身边的人的期望,实在太可惜,所以我还有我创作的歌,都一直在传递给歌迷一种观点,那就是,你可以做自己”。


  一如新专辑《共存》,“是和别人、自己的共存。现在这个年代,充斥着很多不好的情绪,生活变得复杂,资讯与科技让生活显得很满,却发现原来和别人之间的关系断裂了。专辑封面是游乐场,说到底就是要返回小时候,找回最初的心境与最基本的东西——人与人的连接。任何人、任何关系都需要用努力去寻找平衡。每件事、每个人都是正负两面,没有完全的好、不好。这个世界需要多一点互相的理解和包容,多一点欣赏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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