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


  新安热线 喜欢她的人觉得她知性、克制、善解人意,讨厌她的人觉得她做作、爱背语录、爱自我感动。她说,“你能承受得起代价,你才配得上说我想要言论上的自由,没有一尘不染的自由”。


  柴静最大的恐惧来自视力表


  8岁的她站在教室走道里,捂着左眼,老师拿着小棍点着视力表最底下一行。她早就近视了,但谁也没看出来,因为她背熟了最后一行。老师喊着:“1.5,下一个。”她不动声色回到座位上。


  之后多年,她都可能梦回这个其他人听来觉得很普通的一幕,那是她童年最恐惧的一幕。


  采访德国志愿者卢安克时,一向告诫自己在电视采访中要约束个人感受的柴静绷不住了,她鬼使神差地讲了视力表的故事,几乎是在向卢安克求助:“我最大的恐惧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会被挑出来站在什么地方。大家说,看,她跟我们不一样。怎么才能克服这种恐惧?”


  “我看到曼德拉说的一句话:如果因为怕别人看到就不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把它隐藏起来,那就等于说谁都不能做这个事情。如果自己把它做出来并让别人看到,那就等于说谁都可以这样做。”总是拒绝见记者的卢安克说,他就是因为这句话才考虑接受柴静的采访。


  2011年,突然离开《新闻调查》、辗转几个栏目后的柴静加入改版后的《看见》。视力表正是栏目LOGO。她向制片人求饶:“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个啊,我最恐惧的就是视力表。”那是条件反射式的恶心。可那LOGO已经存在一年多了。《看见》主编、老搭档范铭嬉皮笑脸地说:“没事,当对你的锻炼。”柴静哀叹:“你这个残暴的人。”


  2012年底,柴静出了自己的第二本书,耗时3年,写自己在央视的10年,书名《看见》。“不是因为栏目叫《看见》,书才叫《看见》,我是想到了‘看见’,才发现它是我栏目的名字。”印刷前一天,等着心里的话沉淀完又浮出来,柴静才在飞机上沤出了序言:“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就像叶子从痛苦的蜷缩中要用力舒展一样,人也要从不假思索的蒙昧里挣脱,这才是活着。”


  10年,柴静有了越来越多的侧面像:从温婉轻暖的电台深夜节目主持人,到最刚性的《新闻调查》栏目里最爱做硬调查的出镜记者;从有意识地把博客作为工作传播平台,在兴起的互联网上赢得大名,到拒绝开设公开微博。她在博客里写下采访相关的手记,也写下其他人物小传,关于她的朋友或她热爱的历史故人,每一篇都传播甚广,她甚至因此开始获得文学奖项。人们渐渐知道她作为少数女性常出现在京城文化人的“老男局”上,比照林徽因传开了“柴徽因”的称呼,这并不算个好词。


  喜欢她的人觉得她知性、克制、善解人意,讨厌她的人觉得她做作、爱背语录、爱自我感动。她说自己从2006年开博客时起就学着承受所有评价:“你能承受得起代价,你才配得上说我想要言论上的自由,没有一尘不染的自由。”


  能让她兴奋起来说个不停的有两个话题:一个是她与闺蜜范铭、郝俊英的打拼、别扭与甜蜜;一个是她做过的、正在做和将要做的选题。这两个话题其实也算一个话题,柴静把它称为“归属”——“以前我认为归属是在一个集体当中,有志同道合、价值观相同的人做事情。离开《新闻调查》影响了我对归属的看法,我现在觉得,归属就是创造。过去在《新闻调查》的归属,是因为我们一起创造了一件事情,我们同时都属于它。”这是卢安克的观念,只有一个人归属于一件事、一群人、一个社会,而不仅仅是因为规则和秩序,才会有认同和发自内心地去守护它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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